“了解全省检察公益诉讼工作，涉及多个领域。大到服务全省振兴，筑牢粮食安全‘压舱石’，小到一粒种子的生长，一棵树的生根发芽，一条河流的源远流长……”隆冬12月，深入吉林省检察机关了解该省生态检察工作，在跟随省院第八检察部赵斌深入田间地头、林海雪原、国家公园了解情况后，不禁由衷地感慨。
近三年来，吉林省检察机关充分发挥“四大检察”职能作用，服务生态文明建设，推动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取得新成效，办理了一批高质效的生态领域案件，其中1例入选最高检指导性案例，17例入选最高检典型案例。
2022年6月，白城市检察机关对莫莫格、向海等湿地和自然保护区开展检察监督“回头看”，发现前期存在的问题虽然得到较好整治，但由于违法成本较低，破坏湿地及损害野生动物行为还时有发生。尽管相关行政部门加大了监管保护力度，但是职责边界不清、职能交叉等问题依然存在，湿地保护亟须在工作机制和立法上予以完善。为扎实推进湿地保护机制形成，吉林省检察院在对全省深入调研基础上，启动“一体化”办案机制，针对省内27个湿地保护区、32个湿地公园生态保护，推动形成了《莫莫格保护区湿地公益司法保护磋商会会议纪要》，与多部门签订了《关于在检察公益诉讼中加强协作配合的若干意见》《强化跨区域生态环境公益诉讼检察协作机制的意见》，建立了线索移送、信息共享、交流会商和研判、配合调查取证等机制。在一系列有效措施助力下，湿地环境得到极大改善，破坏湿地现象明显减少。
2023年5月，通榆县检察院检察官实地踏查湿地受损情况。樊影摄
“之前办理一些疑难案件，需要层层请示，办案周期有时会延长。在莫莫格湿地生态环境行政公益诉讼案件办理中，我们依托省检察院大要案指挥中心，成立了由三级院检察官组成的办案组，破解了案件办理层级、管辖、技术等难题，大大提高了办案质效。”白城市检察院检察官宿梦莹作为亲历者，对“省院主导、市院主责、基层主办”的一体履职模式给予充分肯定。2022年，莫莫格湿地生态环境行政公益诉讼案入选最高检首批湿地保护公益诉讼典型案例，“公益诉讼检察大要案一体化办理机制”入选最高检发布的深化执法司法权力运行机制改革典型案例。在省检察院第八检察部的引导下，“公益诉讼检察大要案一体化办理机制”被应用到黑土地保护、外来入侵物种治理、生物多样性保护等多个领域，省检察院结合不同领域的特点因事施策、因地施策，取得了一系列立竿见影的效果。2023年6月，四平市检察院办案检察官就黑土地复耕情况进行跟进监督。刘航宇摄为保护好黑土地这一重要的耕地资源，吉林省检察机关创新实行了检察长巡田工作机制，充分释放“检察长巡田+三级一体化”双重机制叠加效能，于2021年12月制定了《关于开展检察长巡田工作的指导意见》和《检察长巡田工作方案》。截至目前，全省三级院检察长带头履职累计开展检察长巡田352次，实现了检察长巡田工作全覆盖。此外，吉林省检察机关深入贯彻落实最高检关于推动依法一体履职、综合履职、能动履职的部署要求，积极寻求生态保护最优解。2022年末，延边州正式获批为全国首批林业碳汇试点地区，延边林区检察机关以开展国家碳汇试点工作为契机，通过创新生态司法保护举措，打造出“生态检察+碳汇”的生态修复新模式。
2023年8月在珲春凉水林场，检察官对滥伐林木现场进行实地踏查。梁泽旭摄
2022年4月，延边林区检察机关在办理一起滥伐林木案件中，在承办检察官释法说理下，违法行为人自愿签署《生态修复承诺书》，自愿缴纳“补植复绿+碳汇补偿金”。该案成为吉林省检察机关首例“以碳代偿”案件，也是延边林区检察机关在“生态检察+碳汇”探索中迈出的重要一步，实现了从仅对森林资源直接损失的赔偿到对森林经济损失、生态环境功能损失的全面补偿、立体修复。据了解，为助力实现“双碳”目标，2023年9月，延边林区检察机关携手法院及相关部门签署了《关于在办理生态环境刑事犯罪和公益诉讼案件中适用林业碳汇补偿机制开展生态修复的工作指引（试行）》，运用碳汇补偿机制办理了一批有影响力的案件。近年来，吉林省检察机关常态化开展“黑土地保护”专项监督，吉林省检察院长春林区分院成功办理了督促整治豚草入侵破坏黑土地资源行政公益诉讼系列案件，入选最高检发布的典型案例。豚草是一种恶性杂草，吸肥能力和再生能力极强，消耗土地中的大量水分和营养，造成土壤干旱贫瘠，还易引起哮喘、咳嗽，肺气肿等疾病，威胁人民群众健康。近年来，豚草入侵在吉林省呈逐年快速蔓延趋势，且大面积入侵耕地，混杂在玉米、大豆等农作物中生长，造成粮食减产，黑土地资源遭到破坏。
2023年9月，吉林省红石林区检察院公益诉讼检察官实地踏查外来物种豚草入侵情况。刘茹摄
2022年6月起，全省检察机关开展了防治外来物种豚草公益诉讼专项监督攻坚行动。由省检察院第八检察部牵头，成立专项监督攻坚行动领导小组。领导小组对豚草入侵线索立案调查，并利用大数据筛查、卫星遥感、无人机航拍等多种技术手段开展工作。针对豚草蔓延分布广、线索发现隐蔽、治理效果难等问题，搭建了豚草治理展示预警模型的公益诉讼检察监督大数据平台，用于整合、比对豚草治理相关数据信息，很快精准确定了省内豚草大面积生长的点位。为进一步厘清行政机关职责分工，推动行政机关建立涵盖监测与预警、治理与修复的长效工作机制，领导小组在省内有豚草分布的长春、四平、吉林、辽源等地召开听证会，邀请了包括全国人大代表、省人大代表、市政协委员、人民监督员、专家学者在内的20余位作为听证员参会，并确定了人工拔除、药物治理、常态化监控等治理措施。长春林区院分别向四地政府发出风险提示函、向负有行政监管职责的行政机关发出诉前检察建议，要求其全面履职，推动开展清理工作。“看到我们志愿者反映的几个豚草点位都被割除了，作为一名农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检察机关积极履职铲除的不只是豚草，更是我们的糟心事儿！”长春市清除豚草志愿者团队成员曹女士在微信群里激动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豚草治理是一项长期工作，它会随着季节更替而自然生长，我们的专项行动也是长期的，通过采取指定管辖、线索共享、多地协作等措施，破解跨行政区域办案的层级、能力、管辖、技术等实践难题，让豚草能够及时快速被清理，最大限度降低其带来的危害，形成长效保护机制。”省检察院第八检察部王冲说。截至2023年10月底，省内各地已完成当年清理工作，共计7.9万亩土地范围内的豚草被清理，其中清除耕地地块豚草3.1万余亩。
通化市柳河县检察院检察官依托“总田长+检察长”工作机制，深入田间地头实地踏查辖区内黑土区耕地。徐秋月摄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势而治。如何用最少的司法资源解决生态领域更多矛盾，吉林检察机关的公益诉讼探索之路从未停歇。2023年9月，为深入贯彻落实最高检“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的工作要求，吉林省检察机关在全省三级院组织开展了公益诉讼“提质增效”百日攻坚行动，号召每名基层公益诉讼检察官，都要通过高质效办案，提升人民群众安全感、幸福感、获得感。“您好，我举报有人在公益林地进行非法采土，导致林地出现深坑、垄沟。”2023年3月，一通举报电话引发了检察机关的关注。按照举报内容，检察机关随即前往白城市镇赉县大屯镇某村林地现场调查，经查实举报人所反映的问题属实，两天后，检察机关针对群众反映的情况，进行立案调查。由于该案事实清楚，检察机关联合相关部门及第三方测绘公司，很快确定了受损林地具体位置和精确范围，并于立案次日向行政机关发出检察建议，督促其采取有效措施恢复受损林地。收到检察建议后，行政机关及时进行了回复，并承诺于2023年5月完成整改。“这起案件事实清楚，责任明晰，我们一开始觉得会办理得很顺利，没想到却遇到了波折。”整改期限届满后，镇赉县检察院在对该地块进行持续跟进监督中发现，该地块被非法占用的情况依然存在，涉案林地植被并没有得到恢复。2023年6月，镇赉县检察院对该案提起行政公益诉讼，庭审现场，检察机关充分举证质证，要求行政机关依法全面履行监管职责，避免社会公共利益持续处于受损害状态。一审结束后，行政机关未上诉，法院支持检察机关的全部诉讼请求。判决生效，只是解决问题的开始。为尽快恢复受损耕地，检察机关联合行政机关、当地镇政府召开联席会议。进一步压实该地块整改责任，明确由违法责任人对被破坏林地进行平整，当地镇政府加强对公益林地的日常巡护，相关部门对涉案林地进行规划，待秋季造林时及时启动“补植复绿”。2023年秋，检察机关对该案涉案地块进行“回头看”，受损林地已得到有效恢复。在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的共同推进中，检察机关以一体化办案聚合力、专业化建设挖潜力、质效化考核增动力，多维度打造生态检察“吉林样板”，省人大高度支持公益诉讼工作并制定出台了《关于加强检察机关公益诉讼工作的决定》。在省人大带动下，多地市、县两级人大也积极通过开展调研、出台专项决定等给予有力的监督和支持。维护公益的初心是共同的，行动是一致的，在加强省内合作交流基础上，吉林检察机关也努力将合作半径扩大到兄弟省份。针对跨行政区划公益受损等问题，主动与黑龙江省检察院联合开展“守护虎啸山林”跨区划检察监督行动，为东北虎豹国家公园建设提供有力法治保障。
2023年7月在东北虎豹国家公园核心区域内，检察官对园区内的珍贵树种进行径级测量和标识，以提高群众保护意识。梁泽旭摄
在省检察院指导下，扶余、舒兰、榆树市院与黑龙江省五常市院、哈尔滨市双城区院联合成立了拉林河生态文明公益保护联盟，白城市院和内蒙古自治区兴安盟分院建立了跨区域河流流域生态环境、草原生态环境两个公益诉讼检察协作机制。通化县院依托与辽宁省新宾满族自治县院会签《关于建立富尔江流域检察公益诉讼跨区域协作机制的意见》，助推流域治理“老大难”问题得到有效解决。众人拾柴火焰高，为充分凝聚生态保护合力，吉林省检察机关积极强化内外部联络配合，与生态环境、水利、农业、自然资源、林业等部门建立联络员及协作机制，聘请生态资源保护领域专家、行政主管部门负责人担任特邀检察官助理参与案件办理。同时，依托“益心为公”检察云平台，让三千余名公益保护志愿者通过云平台参与到生态保护大计中。吉林省图们江洄游性鱼类繁育放流基地于2004年由农业部投资成立，2022年8月，检察机关在该基地挂牌成立检察保护基地，常态化开展宣传保护工作，强化对图们江密江河大麻哈种质资源的全面保护。基地成立后，负责人郑伟有一个特殊身份——检察机关的特邀检察官助理、“益心为公”志愿者。
2023年7月29日“全球老虎日”当天，在珲春森林山广场，检察官对群众开展以保护野生动物为主题的法律宣传。梁泽旭摄
被列为《国家重点保护经济水生动植物资源名录（第一批）》的大麻哈鱼又名大马哈鱼，是溯河洄游产卵性鱼类，具有“河里生，海里长”的特性，终生只繁殖一次。大麻哈鱼作为河流的指标物种，哺育着鸟、兽、鱼、木等生物群落，是极佳的生态保育助手。“检察机关从视频平台关注到电捕大麻哈鱼（又名大马哈鱼）违法行为后，进而以‘河长+检察长’机制为切入口，增设警示牌预防违法，通过检察建议、公开听证促推建立协作机制，对违法捕鱼形成有力震慑。检察机关的主动作为，不仅引发了人们对捕捞配额、护航出海的极大兴趣和广泛关注，更是助力了放流站发展。”提起与检察机关携手保护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的经历，郑伟如数家珍。作为“益心为公”志愿者，看着水里生、海里长大麻哈鱼奔江赴海，他有着说不出的成就感，仿佛看到了今日送大麻哈鱼奔江赴海，明朝迎大麻哈鱼万里归乡的诗情画意。“从鹤舞飞扬的西部壮美湿地，到千顷良田的中部平原，再到绵延千里的冬季粉雪天堂长白山，吉林检察公益诉讼人将履职答卷誊写在了白山松水间。新时代，生态保护之路任重道远，我们将持之以恒地拓宽办案领域，延伸办案触角，通过扎实的办案成效不断推动公益诉讼制度完善。”省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王任刚说。
